【小凡高】蓝桉与释怀鸟（8）
已完结
我说的疯批不是人设，是真疯。
剧情可能会引起不适，善用退出
明城的雨季到了。
“你去关一下窗户。”一支白嫩的胳膊从薄薄的空调被里面伸出来，拍拍另一只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手臂的主人带着鼻音含糊的应下，赤裸着上半身打着哈欠走到阳台上面准备关窗户。
一阵乒呤哐啷的声音惊醒了床上尚在梦境中的男人，“怎么了？！！”一个白净的顶着西瓜头的男人从房间里面赤着脚跑出来问。
站定了就看见，阳台上到处都是两个人打斗留下的痕迹，翻倒的花盆，散在地上的衣服。一片狼藉之中，一个冷白皮小腹上还纹着翅膀的男人用手擒着一个黑色海胆头的男人，将他反手束缚在地板上。
海胆头的脸就贴着冰凉的地板，本来还想挣扎的动作却在看见那个赤脚跑出来的男人时停下来“菜头！”
那个西瓜头努力的眯了眯眼睛努力的看清地上的人“黄子？子棋你先放开他。”蔡程昱反应过来，去够龚子棋的肩膀示意他先把人松开。
龚子棋没有松开的意思，反绞黄子弘凡的手反而更紧了几分。“他刚刚在外边鬼鬼祟祟的，谁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黄子肯定不会伤害我的，你先松手，他过来肯定是有事情找我。”
“确定？”龚子棋是知道黄子弘凡的，更何况昨晚才见过。只不过之前听高杨的事情就对这小子心怀不满，虽然蔡程昱解释好多次事情发展成那个样子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黄子也不知情，没办法把错误归咎到他身上。
“嗯。”
龚子棋这才松手，也不看黄子弘凡在昨夜刚下完雨的地板上滚了一身泥，转身去把散落的衣服收回脏衣篓。
“你不拍沈氏那边盯着你的人发现你来找我？”蔡程昱伸手把地上的人拉起来。
“昨夜下了雨，他们几个就早早回去了，还以为我在角楼呢。”其实好久不见的朋友应该拥抱一下的，但是黄子弘凡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刚刚溅上的污渍，尴尬的摸了下鼻子。
“子棋不是故意的，你先去冲一下吧？”蔡程昱翻出一件衣服递给黄子弘凡，给他指了卫生间在哪。
黄子弘凡经过阳台的时候，看见那个眉目冷峻的男人背对着他靠在阳台上吸烟。联想起昨夜他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友好的表现，两个人素昧平生的，龚子棋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看向阳台，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没在那。蔡程昱递上一杯温水，招待黄子弘凡去客厅坐“我让子棋去买早餐了，你也没吃吧。”
捧着玻璃杯的人摇了摇头“他是你对象？”
蔡程昱笑得腼腆“对啊，我们当时一个大学的。”放下发消息的手机揶揄的看着黄子弘凡“其实他当时追的是高杨，他说他喜欢漂亮的。”
“……”黄子弘凡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后面他发现对高杨只是欣赏，而且你也知道高哥，不接受人靠近他”蔡程昱并不介意和黄子弘凡分享这些，看见黄子在听见这句话之后明显松弛的神态，轻轻的笑了“说吧，想问什么？”
“我昨晚见到他了，但是感觉他很不一样”黄子弘凡讲了高杨昨晚面对王大虎，脚尖抵在别人肩头，不屑的看着那个可怜人时的神态。高杨不应该是这样的，就算第一面见到他的时候，也只是透着一股与世界有壁的冷然，却也像是透明流彩的玻璃摆件似的干净。可是当他踢倒王大虎的时候，眼睛里面写满的是厌恶，除了高高在上的轻蔑，还有的就是狠戾。
那不是他的小羔羊，那是即将被黑暗吞噬的青面獠牙的怪物。
听了他对高杨的迷惑，蔡程昱转过头看向了还在敲打玻璃窗户的雨滴，又或者是雨上空更阴郁的云：“你转学是因为李塘他们传你和高杨的谣言吗？”
“不仅仅是谣言，她直接和我爸说，我喜欢男生，整个中学都知道了。再加上我爸工作调动，他就直接给我扣住了，连夜办的转学手续。和这件事有关系是吗？”黄子弘凡想起高中时候的故事，神色有点松动。蔡程昱是他们高一的时候转过来的，住在高杨楼下，那个时候高杨已经和初中的那个受尽冷落的小可怜不一样了，他开始变得活泼，试着去接纳身边的人和事，所以他们和蔡程昱很快的成为了朋友。蔡程昱低他们一级，每天都会站在楼梯口等他们一起回家，高杨也习惯了这个叫菜菜的弟弟在自己身边。
“她不仅仅告诉了你父亲，她还去了高杨家，我那天看见她抹着眼泪从高哥家里出来。”蔡程昱突然不敢看黄子弘凡的表情，伸手扶上额头，挡住了眼睛不去看那个脸色瞬间沉下去的人，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有够残忍。
“你转学过了没多久，我和你说高杨的父亲出意外去世了。但是那次的意外……”
从李塘从高杨家出来那天之后，蔡程昱听见楼上传来争吵，摔东西的频率比之前增加了好多。他问过高杨，对方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摸摸身上的青紫，“老样子，喝完酒发酒疯。”
高杨的父亲是个酒鬼这件事附近邻里之间都知道，平时见了那个男人都会绕开走，所以蔡程昱也没有深究。
直到有一天楼上的动静大的夸张，除了酒瓶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柜子倾倒的巨大声响，再然后是摔门的声音，楼道里面也响起了男人的叫嚷“你还想去哪？小兔崽子以为老子管不住你了？”
紧接着有重物从台阶上滚落的声音，片刻后只剩安静。蔡程昱担心是高杨受伤了，急忙挣开妈妈拉着他的手打开门上楼去看，可是他一出门就顿在了原地，身后是自己母亲的尖叫，面前是高杨站在那里满脸的木然。
蔡程昱每次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自己心里揪的疼，昏暗的楼梯间，高杨的父亲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横在地面上，血液正缓缓的从男人脑后蔓延出来，高杨就散开着衣领，双手垂在身侧，居高临下的盯着男人，白净的面上平静的离谱。听到妈妈的惊叫之后，好像是这才反应了，惶恐的睁大眼睛看过来，放在身侧的手颤抖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妈妈上前打了急救电话，忙着去看男人的伤势。蔡程昱一步跨过男人，把高杨搂在怀里“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高杨好像才缓下来在他颈窝砸了两颗滚烫的眼泪。
救护车过来的很快，他本来想和高杨一起去的，但是只让一个人跟车，蔡程昱只能和自己妈妈开车去医院。到医院之后就看见高杨蜷缩坐在急诊室门口的地板上，手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弯，蔡程昱走近了才发现，高杨已经咬的自己指节处出血了，可他好像是没有知觉了依然不安的啃咬着。地上的人发觉到他过来，才松开那受尽折磨的手指，仰起头看他，额发被冷汗浸湿凌乱的贴着皮肤，高杨想说什么，张开嘴却是一片哑然。
护士过来问事故的原因，“他……喝醉了，我想要离开家，他，他想要抓我……然后没站稳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一句话被高杨说的颠三倒四断断续续，护士听不清楚就问蔡程昱“怎么回事啊？”
“他喝醉了，下楼没站稳摔下去了。”蔡程昱安抚的在高杨的小臂上拍了拍，示意他安心。
急诊室的灯暗了，人被推出来的时候蒙着白布。高杨不像是别的子女哭嚎着扑上去，反而是退了一步抓住蔡程昱的衣角，他不过也就是17，8的年纪，没想过亲人以这种方式离世，内心说不上来是惊慌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
带着口罩的医生在高杨的肩头拍了拍“抢救无效，请节哀。”
直到眼看着人被送进太平间，高杨还是一副木然的样子，蔡程昱妈妈去办剩下的手续，身边的医护人员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蔡程昱伸手拉高杨的手，明明是初秋还燥热的时候，他的手却冰的不似常人，抓住他的手轻轻的使劲，才让高杨回过神。他听见蔡程昱同他说“你父亲平日就有酗酒的问题，今天也是酗酒过度在家里撒酒疯，你想要出去躲避一下，没想到他跟了出来，在楼梯上踩空了，你伸手去抓他，但是没有抓住。我知道你父亲踩空是因为听见你家有他摔东西的声音，所以我出门想看情况，但是刚好看见他失足滚下来。明白了吗？”
高杨的耳朵里其实一片轰鸣，能感知到的只有蔡程昱抓住他手腕的手也在颤抖，抬眼看过去，蔡程昱的神色反而比自己更严肃几分。从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警察并没有多的难为他，医院还有法医给出的证明都显示是意外，再加上邻居的证词，都可以为这个少年解除嫌疑。
其实那天晚上蔡程昱邀请了高杨去自己家过夜，可是高杨拒绝了，直到第二天他给高杨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人接，他才惊慌的去敲楼上的门。房间里面过了好久才有动静，前来开门的男生脸上挂着不自然的酡红，蔡程昱还没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那人就软趴趴的一头倒在了自己肩头。
一天没吃饭的少年又惊又惧，昨夜里就发起了高烧，梦里反反复复出现一支带着红绳的手牵着他，不知道要走去哪里，身上的热度让他感觉到陌生，好像在哪里触碰到过，高杨脑子里面一片混沌，最后出现的声音好像是叫了他“小羔羊”
其实从黄子弘凡转学之后，高杨就消沉下来，就又要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不一样的是还有蔡程昱陪在他身边。
黄子弘凡的短信他从来都是只看不回，电话也是等他自然挂掉，黄子弘凡就写信给蔡程昱让他转交给高杨，蔡程昱倒是因为这个和他还保持着联系。高杨躺在病床上输液，蔡程昱拿着手机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黄子弘凡，等到高杨挣开眼睛，电话竟也没有拨出去，他想应当尊重高哥的想法。
护士过来给他拔针，高杨就目不转睛的盯着针管抽离出自己的血管，去卫生间的时候胶带崩开，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落到地面的瓷砖上，溅出奇异的形状，高杨恍然间反应过来，痛觉好像消失了。
索性扯了胶带去冲冷水，把头也进到水龙头下面的时候听见蔡程昱站在门外问他“这件事，要告诉黄子吗？”
黄子。
很久没听过的名字了，伴随着熟悉感翻涌上来的还有强烈的作呕感，高杨扶着洗手台，胃里面翻滚的厉害，一阵一阵的干呕。
“别！”刘海湿答答的男生跌跌撞撞的从卫生间里扑出来，扑在蔡程昱的身上，被水洗过的眼睛乌的透亮，里面写满的是央求。“别告诉他。”
蔡程昱没想到高杨会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是这个反应，毕竟当时黄子弘凡一声不吭的就转学走了，他都生气的不行，连告别都没有的人怎么配让人惦念。更何况李塘他们觉得他们在谈恋爱，不外乎是因为当时黄子弘凡对于高杨的占有欲，只要是他在的地方，高杨也是不屑于和别人讲话的，两个人粘的比连体婴还要紧。
直到蔡程昱认识了龚子棋，才发觉他们的感情就是有喜欢这个成分在里面。只不过当时时间不对，地点不对，甚至在那是看来没能说出口的感情也是谬误的。
高杨不怪黄子弘凡，他也没有理由怪黄子弘凡，只是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过于让人叹惋。
后面有一个叫做王晰的男人出现，说是高杨的远房表舅，问他要不要和自己去北方。高杨看着手中捏着的信，摇头拒绝了男人的邀请。
不过高考的时候，王晰的儿子张超倒是考到了这边，在他们临近的大学学经济的。他们都知道高杨身上的事情，也就把嘴封严了不想再让他收到伤害，认识熟了大家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事不遂人愿，高杨考上jing校之后优异的成绩惹人妒忌，一夜之间就传满了他当时起争执失手把自己父亲推下楼梯的谣言。龚子棋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看不惯背后搞得小动作的小人行径，晚上约了那个人渣出来打算给他个教训。
高杨却让蔡程昱去拦住了龚子棋，在jing校打架是大忌，更何况龚子棋上头不知道会把人怎么样。
没过多久，类似的事情在那个小人身上重演，他和一个女生在实验室胡作非为的视频被发到学校官网上，张超干的。
同时被放出来的还有高杨代表他们学校拿了奖的通报，也是张超干的。
所以高杨后面几年在jing校待的很顺利，没人敢找他的事。蔡程昱还记得庆祝高杨毕业的那个晚上，龚子棋和张超喝的趴在桌子上面，金圣权蹲在老板旁边看他烤串，他问高杨为什么要当jing察。
滴酒未沾的人坐在廉价的桌椅边上，目光柔软的看着他“我想保护你们。”
剩下的没说出口的，是黄子说过他们还会遇见的，是他从心底莫名觉得，黄子也会成为一个jing察。
对不起小糕我不是故意把你写这么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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